门内场景十分恐怖。

满地的生石灰上,到处都是血色印痕。

有的看着像脚印,有的又像动物爬行,还有一大片的血迹。

墙上、窗户上也都是血,窗缝、门缝,所有我们曾经撒过香灰的缝隙,都像是烧焦了一样,屋子里有股奇怪又恶心的臭味。

程橙端着罗盘,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松口气。

“得啦,凯旋!”

然后就跟我解释。

香灰封住了亡灵的去路,石灰显示了他们存在的痕迹。

而鸡血则是血污之物,能勾出这些亡灵。

他们被鸡血勾引出来,却不料鸡血中有大量狗血,这可是对付亡灵怨魂的大杀器。

他们逃不掉,最终魂飞魄散。

至于地上的痕迹,是亡灵在极度痛苦时,还原生前最后一刻的场景。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找警方要当时的案件现场照片看,应该没什么差别的。”

程橙十分自信地说。

我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却又不怀疑。

因为今天再进入这套房子时,我的感觉与上一次完全不同。

没有那种阴森了,只是心头存留淡淡的哀伤。

之后我们联系了房东,他来之后大哭一场,然后肉痛付账。

手机交易,我无意间看到数目字,目瞪口呆。

这一单生意,居然8888元。

而口口声声要跟我五五分的程橙,却告诉我只有几百块,这丫头,心眼儿比黑妞儿还黑。

在我的坚持下,她还是分了我两千块。

无论如何,有钱了。

离开房子时,我又见到那个白头发的男子。

房东也看到他,就很诧异地问:“李师傅,你怎么还在这里?”

原来这个老头是以前给他们装修的木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年总在这里观望,一度还被当成是凶案嫌疑人。

后来经过缜密排查,排除他的嫌疑,可他依旧三不五时到这楼下来看,还说些奇怪的话。

物业几次赶不走,最后居然聘他做保安?真是离了大谱。

房东对这个木匠师傅很不耐烦,觉得看到他就晦气。

因为当初婚房,就是他做的木工。

我却觉得很奇怪,就不顾程橙催促,私底下问他:“大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可以跟我说的,我能帮就帮。”

李师傅就看着我。

他其实才50不到,头发却都花白,嘴唇都是干皮,看着憔悴又衰老。

“小伙子,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啊?”

我愣了一下:“你还真是问对了,我们就是干这个的。”

程橙也来了兴趣:“是啊大叔,你有需要吗?”

那个大叔凄惨一笑,看着我们说:“我有需要,你们能帮忙?”

“不妨说说看,价格好说。”我俩眼珠子里,几乎全是大写的¥。

现在真的太需要钱了。

“李远,瞧你这么俗气,别吓到大叔,大叔,走我们去茶馆聊!”

程橙比我会说话多了,人又长得很有欺骗性,大叔便跟着我们去了茶馆。

点了一壶碧螺春,叫了点小点心,大叔敞开心扉。

大叔全名叫李亚春,今年47岁,本地人。

20多年前,他在外面工作的时候,家里出了事。

有人入室抢劫,还把他老婆孩子全杀了。

说起这些伤心事,他垂泪不已。

我听着听着,觉得有点太巧了吧?这怎么跟那个房子里母子的遭遇那么像呢?

“大叔,你家该不会是住在……”

我忘记那个地址,拿出手机打开归途app看了一眼,报出街名房号。

大叔愣住:“是,我是住那,出事之后就一直在外面租房住,到处漂泊,忌日才回去看看她两母子,你怎么知道的?”

我苦笑:“是巧合,说出来你可能也不太信。不过大叔,你老站在别人家楼下干啥?在看什么?还是说,你在等人?”

大叔叹口气:“我是在等,等的不是人。”

原来当年的案子早就破了,凶手也早已伏法。

按理说,大叔应该觉得欣慰,可并不是这样。

在凶手还没处死之前,大叔曾经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去见了那两个人一面。

他想要知道,对方为何那么凶残,要对一个病榻上的女人,和几岁的小孩子动手。

结果其中一个凶手和他说的话,让他浑身凉透了,甚至有些绝望。

“你以为是我们杀你老婆孩子的?你以为是我们享受你老婆的?错了,哈哈哈!是他!”

那个凶手跟疯子似地大笑着,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胡话,最后被狱警拖走。

大叔说,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教唆他俩做这件事。

而让大叔对此深信不疑的,是这两人犯案之前的身份。

一个是刚出校门不久的大学生,有着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刚度过实习期。

另一个,是开翻砂厂的小老板,不说家财万贯,也是殷实人家,有妻有子。

据他打听,这两人在犯案之前,压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甚至都不认识。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临时起意,跑去犯下这样的滔天罪行呢?

我和程橙听的目瞪口呆。

“那你为啥要站在别人家楼下?”

我追问道。

“我在他家做装修,小两口结婚前,就很恩爱,装修的时候,经常一起来探班,每次都带西瓜、酒菜和烟,对我们很好的。”

李大叔说,那对小夫妻,男的高大帅气,女孩漂亮温婉,是一对人见人羡的金童玉女。

小两口,尤其是女方,对生活十分热爱,还亲自设计家具和装饰,为此李大叔和她有过许多接触。

突然有一天,那个女孩在电话跟他交流家具尺寸的时候,哭起来了,接着李大叔就听到那边有男人暴吼的声音,然后是噼里啪啦打骂声。

电话挂断,李大叔很忐忑,他觉得自己的孩子要是还在,也得这么大了吧?不知不觉把这两个当成自己孩子,木工活儿也做的特别细致。

那边出事,他自然非常焦急。

他就一个劲地联系,终于在晚点时候联系上女孩。

女孩哭着说,男朋友好像变了个人,喝酒更厉害。

以前虽然他也喝酒,可只是小酌,很少会喝醉。

现在不同,每天都酩酊大醉,还说一些可怕的、莫名其妙的话,比如杀了你之类的。

李大叔就想起自己见杀人犯时,对方所表述的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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