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走了,她留下那把伞之后直接就从窗户外穿了出去,而我却大哭着要妈妈。
那天之后我病了整整三天,每天我爸都会拿着他的小匣子过来给我治病,我看不到人,却能听到我爸不停的在屋子里跟人说话,语言我听不懂,但是看到我爸皱眉激动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生气。
最后眼看着我一天不如一天,我奶奶哭着跟我爸说你给人治了半辈子病,最后自己家的孩子却成了这样,这肯定是老天爷在惩罚我们,如果我死了,她也不活了。
我爸没办法,在祖先牌位子下面发誓,一定把我救过来。
他把我抱在那间治病的房子里,然后紧紧的锁了门,又从小匣子里拿出了一捆金丝线,就是那天晚上伤到那个小女孩的哪种线,
我爸把这些金丝线一根根的缠在房屋四周,然后拿出那个盛有水的小碗。
念的口诀跟那天一模一样,可是这一次,碗里的那个小纸人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招魂术施展不开,就代表着没鬼魂敢出现接这单生意,难道是?”
我爸说话间回头看向了桌子上的那把伞,这一看才发现拿伞直直的从桌子上站了起来,伞布上不停的上下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往出冲似的。
“坏人,放我出去,我要跟哥哥玩…”
红衣小女孩声音从伞中传出,这声音竟然带着些愤怒。
我爸站在原地不停的变换着脸色,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问到“爸,那女孩是不是鬼?她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二灵子,没事儿,相信我,这些事爸能解决!”
我爸坚定的说了一句走到桌子旁边直接伸手抓住了伞把。
哗啦一声,伞被打开,一股阴冷的凉风在屋子里吹起,我的眼前闪过一个红色身影,紧接着那个红衣小女孩出现在我的眼前,她骑着一个木鱼,一双红色瞳孔死死的盯着我。
“哥哥,你怎么了?坏人,你把我哥哥怎么样了?”小女孩转身看着我爸,一张小脸蛋变得愤怒起来。
“你是鬼魂,他是凡人,他被你的巨大阴气冲到了,现在只有你能救他,如果你能救了他,我就答应你让他跟你玩!”
我爸看着小女孩淡定的说完,又转身看着我,眼中露出一丝不舍。
“你说真的?我以后能跟哥哥玩了?哥哥还会陪我唱老鬼爹的歌了么?”
我爸看着小女孩,坚定的点点头。
小女孩二话不说,放下小木鱼,弯腰下来,一双红嫩嫩的小嘴巴就冲着我吻了下来。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晃着脑袋说到“你,你干啥啊?小孩子家家的咋就这样了?”
“哥哥,我在帮你治病啊,阴气要是不吸出来,你不能跟我玩的,我也不想看到你死去,兰阿姨说过,人死了就没有玩心了,会像冥殿里那些人一样,傻傻的干活…”
看着女孩天真无邪的样子,我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这是一个鬼魂,可是事实就是这样,而且这个鬼魂看起来还不是一般人。
“二灵子,按照她说的做!”
既然我爸说话了,我也不在挣扎,这小女孩更是单纯无比,小嘴唇对着我就亲了上来,我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烧般的烫,整个身体里有一股气体奔着我的嘴巴直接升出。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整个身体轻轻飘飘的仿佛就要起飞,我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浑身无力。
等我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再次回到了奶奶的屋子里,但是却没看到我爸,奶奶说我爸累了,要休息,可是那天之后,我下床偷偷去看我爸,却发现他躺在床上,整个脸色都苍白的可怕,桌子上放着那把伞,但是整个屋子里有许多木鱼刮过的痕迹,缠绑着的金丝线也被扯断,我看着躺在床上的我爸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没在看到过小女孩,也没
八岁那年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而我妈的面孔一直都被我刻在了脑海里,随着年龄得增长我逐渐的忘记了她的五官,每次都不得不拿她的照片去看,这时候我爸就会打的让我放下照片。
眨眼间十年时间匆匆而过,我奶奶早已经撒手人寰,我也上了大学,这些年里,我一次病都没生,身体也是倍儿棒,同学都说我看着瘦弱,抵抗力是真的厉害,但是只有我自己在猜测,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女孩,而从那次之后,父亲就把那伞藏了起来不让我看,而且他出医的次数一次次的减少,甚至有时候半年都不会出一次,除非有特好的朋友和熟人过来求他,他才会去。
他闲下来的时候,总是把自己一个人锁在那间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每次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晚上总会听到一个女孩的哭声,这声音和我八岁那年,见过的那个红衣小女孩一模一样。
经历过那次事情之后,我好像知道了父亲在干什么,渐渐的已经熟悉了这些,但是父亲每次从屋子里出来之后,他的脸上就会多些沧桑,少些精气神。
大三实习那年,我突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父亲去世了。
我当时在房地产做中介,直接把手里的好几个客户丢下,连夜赶回家。
一进门,整个院子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在侧院看到了父亲的灵棚,上面萧瑟苍白的照片让我的眼泪瞬间止不住的狂流。
父亲的好友告诉我,早在几天前,父亲就把他叫到家里,说他大限将至,不想耽误二灵子在外面工作,就托他把自己的东西带给我,父亲走的很安静,这些年整个院子里都是他一个人,还是上门找他的客人发现的,下完葬之后,我爸的好友把他留下的东西给了我。
他行医的小匣子,那把伞,还有一封信!
夜晚,送走宾客之后,我一个人坐在父亲的屋子里把信打开。
起灵,我的儿,这封信早在你八岁那天晚上我就写了一半,我知道自己办完那件事之后,寿命已经折了一半,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没了,你出生那年,爸就让纸人算过,你在龆年的时候有一大劫,为了能给你治病,爸特意费劲召回了你妈,可没想到,竟然招来了更大的阴物,起灵,为父一辈子用生命给人治病,欺骗那些鬼魂,在阳间被人叫做邪医,可是在那里,你还知道他们叫我们啥不?焚仆,就是焚烧自己的生命来维持他们的仆人,我们祖上传下来的这个行业需要传承,可是为父在这里把决定留给你,只要你不传承,立刻烧掉这匣子,从此之后改名换姓。但是如果你真的选择了这条路,切记,别去自己接生意,去羊城,找一个叫做梁泽洪的人,他会带你入门,邪医,一生无所息,一生无所变,入邪医门,通邪医灵,为父当初在给你起名的时候就是希望你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父亲的信到这里就已经完了,而我却久久盯着那个匣子不能离开。
入邪医门,通邪医灵,王起灵?
这一切都是父亲早就想好的,可是在算到我的那场大劫之后,父亲的一切计划都被打破了,他从小不让我学习邪医,不让我看他治病,这一切都是在为了今天,为了给我自己留下选择的余地。
我现在真的能抛弃家里传下来的行业么?我抱着父亲的匣子想了很久,最后躺在床上渐渐的迷糊起来。
那一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的那个母亲回来了,她还是从那间窗户里走进来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男的,男人穿着黑色衣服,身形跟我爸很相似,我爬了起来叫他父亲,可是那个人却不说话,面孔上有一团黑气,我努力看了很久,也看不出他长什么样,
我妈走到我旁边,把桌子上的的匣子拿起,慢慢的放到了我旁边,他们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又互相牵着手,踏着窗户走了出去。
紧接着屋子里又出现了一个红色连衣裙的女孩,这女孩骑着木鱼,很明显就是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个小女鬼,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叫她小女鬼了,因为她也长大了。
她来到我旁边说到“哥哥,我在那里好孤单,你把我救出来吧,救出来我就可以陪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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