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到四川接近一千公里,虽然不知道安童和沈浩怎么过去,但我们开车过去绝对是个愚蠢的办法。
我完全弄错了步骤,应该先让蒋安然找出位置,然后在决定行程。
我说,“要不换乘飞机,现在买机票,下午就能到重庆。”
蒋安然闭着眼睛,黑漆漆的眼罩让他看上去有些阴沉,良久他才说,“走高架,我感觉他们还在路上!”
“你能确定?”
我有些质疑,“我们现在耽搁不起!”
我有些私心,至少在这件事上是这样的,我想解开父亲的迷,比起沈浩和安童的安危,我更害怕的是错过什么。
面对对我的质疑,蒋安然有些不满,“从我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开始,我看的最多的就是人和地图,所以我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
他说话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和骄傲,而且现在我只能选择相信他。
出昆明后,车子换成林华开,在嵩明县简单的吃了晚饭,出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
车子越走越偏僻,就在大家都有些打瞌睡的时候,蒋安然突然惊了起来,整个人像得了癫痫,不停的抽搐。
我和阿蛮将他从副驾弄到后面,就在这时,他突然清醒,脸色有些苍白,死死盯着后视镜。
我们被他搞得莫名其妙,都朝着后视镜看,这时,一辆面包车从黑暗中钻了出来,悄无声息的接近,并且快速超车,就在会车的瞬间,我看到驾驶车辆的竟然是安童。
除了她,车内还坐着其他人。
交错的瞬间,安童回头冲我诡异的笑了笑。
面包车很快过去,林华还没回过神,我大喊一声跟上去,他才猛的换挡加油。
我问蒋安然怎么回事,他却脸色发白,神情有些呆滞,阿蛮捏了捏他的手,掏出一根银针刺了他的人中。
掐人中有回魂的说法,人晕了过去,都用这个方法。
但蒋安然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好一会蒋安然才缓过气,脸色红润了不少,但还是呆滞没法开口说话。
我问阿蛮是不是中邪,阿蛮摇头说不像。
这时候,皮卡车的引擎已经是轰鸣,但无论如何就是追不上面包车。
“面包车里的不一定是安童!”
我说,“我们在盘龙村的时候,也碰到过这种幽灵车,引擎没有启动,而且无人驾驶。”
林华咬着牙,又加大了油门。
车速已经很快,整个车内都是引擎的轰鸣,突然,蒋安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大声喊道,“别追,林华他...” 林华...听到蒋安然提他的名字,我就朝内饰镜看,林华双眼有些充.血,面无表情,而且对蒋安然的话毫无反应。
车速还在持续增加,我反过来抓着蒋安然的手,急道:“林华怎么了?”
“他不是人,快制止他!”
蒋安然几乎是吼着说完这句话,然后直接晕倒了。
林华不是人...这怎么可能,阿蛮也有些慌了。
我在从内饰镜看林华,他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发现我在看他,他嘴角微微上扬,做出一个我熟悉的冷笑。
阿蛮掏符就要往林华后脑拍,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让他别动。
现在车速这么快,但车子还被林华控制。
如果符贴上去起效,车子就会失控,这种速度下失控,车里的人都必死无疑。
而且或许是蒋安然没说清楚,林华只是中邪呢?
皮卡呼啸的跟在面包车后,我右手握着刻刀,手心里全是冷汗,后背紧紧贴在座椅上,除了紧张,更多的是想和林华保持哪怕一厘米的距离。
阿蛮和我都不敢说话,他紧紧按着昏睡的蒋安然,手里捏着符。
气氛诡异和压抑到了极点,就连呼吸都不是急促,而是生怕声大了就会出现变故。
现在,我最希望的就是车子能够停下,哪怕只有短暂的半分钟,我都会夺门而出。
突然,车子猛的侧偏,我死死按住蒋安然的脚,防止他飞出去,皮卡的车灯下,我看到面包车左拐进了一条山道。
“嗯!”
蒋安然哼了一声,突然醒来,就像是睡懵了一样,我和阿蛮都按不住,他翻身起来就要去开车门,嘴里大喊着:“有人要杀我,他们不希望我带你们去!”
蒋安然力量极大,拉扯中我不小心将他的眼罩拉了下来。
暗黄的氛围灯下,他原本全黑的眼睛此刻已经充.血,黑中带红,好像原本的黑色就要被红色占据。
我拉住他的脚外后拽,但他的手死死的扣着把手,要不是上了锁,这一下就被他拉开了。
“定!”
阿蛮慌乱中将一张符贴到蒋安然后脑,他原本只直挺挺的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
定身符我见过,虽然叫做定身符,但其实是定魄,只要将体魄定住也就等于定身。
阿蛮说,“他的魂魄不稳,好像受到了冲击!”
这时,前面的面包车突然停下,刺耳的刹车声中,皮卡车也猛的停下。
巨大的惯性差点将我从安全带中甩飞出去,林华的头重重的磕在方向盘上,顿时没了动静。
我心头一颤,这下就算蒋安然是胡说,林华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要是林华出了事,我们就摊上大麻烦了。
此时四周安静的可怕,只有我和阿蛮粗重的呼吸声,车灯也开始闪烁,时暗时明,最后变成暗红色。
接着面包车的门被打开,酸涩的摩擦声打破了平静,车上依次走下几个人。
当我看清他们的面容后,心都跳到了喉咙。
驾驶室上下来的是安童,后面第一个下车的竟然是我,然后是阿蛮和蒋安然。
我大气不敢出,回头看了一眼阿蛮,发现他出了眼神有些迷茫,却是看不到任何的恐惧。
我用手轻轻戳了戳林华,刚碰到他,他的身体就像是散架一样瞬间就坍塌,在座椅上留下一堆纸灰。
纸人...我心头一颤,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浩,在医院他就用过纸人,但在我的记忆里,沈二爷还是爷爷都不会这种纸人术。
面包车上的“我们”下车后就全部站在旁边,像个木头一样。
我摸了摸胸口血棺,看来媳妇姐姐是不会帮我了,我取下护身石片给蒋安然戴上,然后让阿蛮将他弄醒。
再次醒来的蒋安然精神好了不少,醒来后第一句话还是有人想害他。
我让他缓了几口气,才将他扶起来,让他去看面包车外的几人。
“纸人!”
他眉头皱了一下。
果然是这样,难道是沈浩?
我扭头看阿蛮,发现他在背包里找东西,嘴里还咕哝着说:“纸人没有攻击力,都是封了些孤魂野鬼,我将他们打散就行!”
“算了,既然无害就不用理会,现在我去开车,先离开这里。”
我嘴上这样说,但却没有动,戒备的看着车外,悄悄在手里扣了几块刻好的石片。
不管是谁,既然搞这么大的动静,就不可能只有几个无用的纸人,厉害的恐怕在后面。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我才轻轻拉开车门,打算下车去看看。
但就在这时,黑暗中出现一道火光,有人抬着火把朝着这边走来。
我立刻将车内的氛围灯关了,招呼阿蛮和蒋安然躲到座椅后面。
不多时,一个红裙女孩抬着火把来到面包车前。
那几个纸人还是一动不动,她将火把一斜,瞬间就将“我们”全部点燃,几秒内就烧成灰烬。
“是她!”
我有些惊讶,红裙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盘龙村将我和陈阳坑了的女孩。
她烧完纸人就朝着面包车走来,站到外面看了看。
“咯咯咯”的笑了几声,她的笑声很好听,就像夜色里的百灵鸟。
笑完后,她朝着车内喊道:“再不出来,我可当做纸人烧了哦!”
她的普通话很好,说完作势要将火把朝油箱点去。
我没被她吓到,这么近的距离,就是油箱盖开着,我也不信她敢点。
但想了想,我还是拉开车门下车。
我刚要跟她说话,她就转身往前走,说:“带上你的朋友跟我来!”
跟她走?
我眉头拧到了一起,这时蒋安然突然下车,“苏岩哥,我们跟她走!
她能救我。”
“什么?”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说,“她的灵魂很纯洁,跟着她...她不会害我们!”
灵魂纯洁?
在盘龙村我差点被她害死,现在让我跟她走?
蒋安然见我不说话,解释道,“我的右眼能看到人的灵魂,所以能推测出别人的命运。”
能看到别人的灵魂?
我有些不信,我承认他的确与众不同,但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
我问,“那我的灵魂是什么样子?”
蒋安然说,“不全,很弱,所以我说你本该是个死人,但有个女孩抱着你的灵魂,她很强,我看不到她的样子。”
媳妇姐姐!
我全身一震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红裙女孩停下来,从胸口拿出护身石片给我看,“你难道不想知道它的来历?”
看到护身符,我心头一震,这件事差点被我忘记了,这次我一定要问清楚,她跟父亲到底有什么关系。
犹豫过后,我让阿蛮和蒋安然收拾车厢里的东西,决定跟红裙女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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