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来这家火锅店在城里开了得有十年了,也算得上是一家老店。

上下两层楼,有大概四十来张桌子,夫妻俩经营,此外还雇了几个伙计服务员。

老板负责后厨,老板娘负责在前台收钱算账,由于价钱实惠,服务热情,口味也正宗,生意一直都还不错。

虽说现在正处三伏天,火锅店内的食客还真不少,别看青平县富人少贫民多,但大多数人都懂吃,也会吃。

不论贫富,都好这一口,大热天的到食客来火锅店点上一口辣锅,吃得个大汗淋漓,随后再到大众澡堂子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

把全身上下泡得个通红,洗好泡舒服了点上一两碟瓜果点心,再吩咐澡堂的伙计儿沏上一壶茶,大堂内有说评书的老先生,找个坐位往那一坐,喝着小茶吃着点心听评书,嗬!这小日子,就甭提了,神仙来了都不换。

当下这个点儿正是饭点,火锅店内基本上都坐满了,田二爷和岑小辫儿来得赶巧儿,刚好二楼角落处还有一空位儿。

食客中有人认出田二爷,当即起身行了点头礼,田二爷一一打过招呼后,带着岑小辫儿就奔角落的空桌去。

二人刚坐下,有人就说了:“田队长啊!我听说昨天早上在水鬼滩前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怎么样啊现在?这案子破是没破啊?”

这话头一打开了可不得了,二楼的食客们你一嘴我一言的就开始议论起来了。

有人站起身来起哄道:“唉大伙儿听我说,我昨天一大早起来听说河边躺着一具无头女尸,我也是好奇,也跟着去看了,嗐,真他娘的吓人啊!”

有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你们说说这女子生前到底造的啥孽啊?头都被砍掉了。”

有人说:“是啊,我可听说了啊,这冤死横死之人谁见了谁倒霉,变成厉鬼了就缠着看到她尸身的人,直到帮她找到凶手为止,还好我没看着。”

有人说:“你说的真的假的?我昨天也去看了,真会变鬼找上咱?”

那人答:“嗐!这事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就等着吧,说不定今晚那女尸的鬼魂就找上你…”

……

田二爷一听这帮人越说越离谱,当即对着众人道:“得得得!打住,唉我说你们咋回事?看热闹还不嫌事儿大是吧?一天天的瞎说个啥劲儿,你们要是实在闲得慌,待会跟我去局里坐坐,再泡壶好茶,咱们边喝边聊,怎么样啊?”

田二爷知道对待这帮人来软的可不行,非得用这套说辞治。

还别说,这番话还真起作用,比皇上的圣旨都灵,再看众人,一个个的低着头就顾着吃火锅,谁都不再言语。

田二爷点了一口辣锅,叫了几个蔬菜,毛肚羊肉各几盘,又要了一盘油炸花生米。

店里伙计问要不要酒,介绍说这酒是老板自己酿的小米酒,味道好着呢!

岑小辫儿听闻,咽了口唾沫叫打两斤,田二爷连忙说道酒就不要了,倒不是他不喝酒,相反,田二爷平日里就好这口,他这次的目的就是找岑小辫儿打听消息,主要是怕这孩子待会喝了酒胡乱说话。

不大时,锅菜上桌,岑小辫儿这孩子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懂得怎么吃,夹起羊肉就要往锅里放。

田二爷见罢,连忙出声制止:“唉我说等会,这锅还没开呢,你那么着急干嘛?”

岑小辫儿说:“管它开没开,放进去照样煮,再说我这不是饿了吗?”

田二爷说:“小辫儿啊,火锅不是这么吃的,尤其是吃毛肚和涮羊肉,这里面有讲儿,你得等锅中红油烧得翻滚,再把毛肚羊肉夹起来放进去,也不能煮太久,时间久了肉质会煮老,影响口感不好吃,就涮上个几刹钟,再夹起来放到嘴里,那口感,啧啧啧!我就不说了,呆会你自个儿试试。”

岑小辫儿说:“田二叔你吃个火锅还能吃出那么多讲究,我今天呐!算是长见识喽!”

……

二人谈话间,锅中的红油也煮开了,岑小辫儿见罢,忙夹起几片羊肉放其内,几秒钟后,又将其夹起放入口中,吃后感叹道:“嘿!您还别说,这口感就是不一样嘿!”

田二爷说:“那是!你二叔我还能骗你不成,多吃点,不够再要!”

岑小辫儿这小子机灵:“田二叔,这顿火锅我怕是不能白吃吧?你找我指定是有什么事儿。”

田二爷说:“实不相瞒,找你还真是有事打听,没事儿也不请你吃火锅了。”

岑小辫儿说:“看看看!我就说吧,准有事儿,那二叔您到底什么事儿,您不说,我这火锅也吃得不安心。”

田二爷抬眼儿看了一下四周,此刻人多眼杂他不好说,“我说你这孩子着啥急啊,先吃饱再说不迟。”

岑小辫儿听罢也没客气,自顾自的往锅里下肉。

田二爷从早上到现在一粒米没下肚,肚中无粮,也顾不上说话了,夹起煮好的羊肉就往口里送。

待二人吃饱喝足后,大厅内的食客也所剩无几,而剩下来的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喝得个脸红脖子粗,说话都咬舌,哪里还会顾得上田二爷这桌。

田二爷一看这样正合意,转过脸来对岑小辫儿说:“吃饱了就该说正事了,来来来!我问你,我听你二婶说你昨晚在沈家义庄看到了一只无头鬼,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话咱得说在前头,你要是敢有半句虚言,别怪二叔对你不客气。”

岑小辫儿有点委屈,打着哭腔道:“二叔,瞧您这话说得,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呐!二叔您是不知道,我说我昨晚遇到了一只无头女鬼他们都不信,我说出来您可要信我啊……”

田二爷一看他眼泪都快下来了,连忙打住他的话:“得得得,你赶紧说吧!”

岑小辫儿夹起锅中最后一片毛肚,吃到嘴里就说了。

他不是刨了根儿的说,但咱可得挖了底儿的道,免得您看着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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