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截手掌不翼而飞的山贼,忽然用断手对着山洞。

“妖……妖怪!”

“妖怪?”

刚走出山洞的李长安微微一滞,他浑身浴血,布鞋浸足了血水,身后留下长长一串血脚印。

“是在说我吗?”

他有些恍惚。

在身后狭窄的地洞中,暗淡的火光里,山贼乱糟糟两两三三冲上来,气势汹汹却破绽百出,就像轮流把身体的要害送到李长安剑尖前。

我到底刺死了多少个?

七十还是八十?恍惚里实在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最后连剑都快握不住,却再没人胆敢向他迈出哪怕一步。

李长安向前走一步,肝胆丧尽的山贼便往后退十步。

待他走出聚义堂,山贼们束手束脚远远躲在一边。

李长安目光转过去,山贼们就直打哆嗦。

“我的驴呢?”

山贼面面相觑,一个似乎想开口,却被其他人赶紧拉着。

开玩笑,难不成给这位杀神说,兄弟们看你的驴长得肥壮,已经给厨子拉去了?

那边不回话,李长安也懒得开口再问,他吹了声口哨,立马响起一串铜铃声。

不多时,一头皮毛黑亮的大青驴欢脱地从角落跑过来,嘴里还不停嚼着菜叶。

紧跟着,在它屁股后来,又撵出个满脸横肉、躺胸露乳的胖子,手里拎着把杀猪刀,脸上老大一个带泥的蹄印子。

他哼哧哼哧追了一阵,却连驴屁股都摸不到,只得叉腰骂道:

“该死的畜牲……”

话刚出口,这边的山贼已经齐齐冲了过来,七手八脚把话给堵了回去。

李长安看也没看一眼,慢慢翻身上了驴背。

铜铃儿声响,晃悠悠出了寨门。

深夜幽林,月儿挂在树梢。月光盈盈若水,山风一过好似能吹起涟漪。

李长安盘坐在月华中,胸腹间有节奏地在起伏,原是借着月华在修行。

片刻之后,他长长吐出口气,睁开眼,草叶下、花丛里、树梢上、石缝中……都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都是些被月华吸引过来的小妖精。这些小东西大多都是草木山泽精气所化,没什么危害,李长安也不管他们,只是举起月盏,把月光收拢起来。

然后饮下一口月酒,清凉的气息似乎让伤口都不再那么疼。

他放下酒盏,却发现一个“胆大包天”的小妖精正躺在他的脚边,似乎刚才的“月光浴”太舒服,居然睡着了。

这小东西是只花精,乃是花的精气孕育,长得和人类小女孩儿差不多,却只有手指大小,身后收拢的“翅膀”是两片小小的茉莉花瓣。

李长安看得好笑,折了根草茎戳了戳她的脸蛋,她用小手拨开草茎,翻个身用花瓣盖住了自己。李长安看得更想逗她了,于是又戳了一下。小花精刚抬起手来,却突然僵住,她轻轻抬起花瓣,脑袋探出来,正瞧见一张大脸笑眯眯地盯着她。

“呀!”

她惊呼一声,一骨碌爬起来,手脚并用躲进草叶下面。

可惜那草叶太小,遮住了脑袋,却漏出了屁股蛋。

李长安笑着敲了敲她的屁股,她便将屁股拱进了草叶下,却露出了脑袋。

李长安还想再逗逗她,却突然发现,她小小的身子抖得厉害。

是了,自己图一时开怀,这个小东西却被吓得够呛

李长安不再逗她,只是用草茎粘了月酒递到她的小脑袋旁边。这小东西立马就闻到了月酒的味道,也顾不上害怕,麻利地从草叶下钻出来,尽管小脸上还带着些晶莹,却迫不及待地抱住草茎,把脸埋进了酒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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