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子弹疯狂地噬咬着侦缉队员的后背,瞬间就死了好几个敌人。

紧接着又出现了手榴弹的爆炸声,火海伴随着哭爹喊娘声,在侦缉队的阵地上形成了美妙的场景。

日军上尉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武士刀往前一挥,“冲锋!”

黄侍郎半直起身体,配合着一个劲地冲着警员喊,“大家上啊!”

上是上了,但警员的积极性不太高,毕竟里面有枪法极准的大佬,都想着躲在别人的身后避着子弹。

奇怪的是,这边居然没有遇到阻击,反而是侦缉队那边阵地比刚才更激烈了,显然是刘麻子趁势带领手下突击过去,配合前来支援的武装,形成了反包围。

日本士兵带头冲进厂房里,没有见到活人抵抗,就继续往前跑,冲向侦缉队的阵地去支援。

杨崇古也冲了进去,看见地上有四五具尸体,火光照亮了身上的装束,都是土匪留下来的。

警员包括方汉洲围聚在厂房里,没有跟随日本人一同过去。

黄侍郎最后一个来到了院子里,见大家都傻愣着,急眼了。

“你们都是猪脑子啊?现成的果实不跟着过去摘下,就这样拱手送人了?”

警员这才如梦初醒,乌央乌央争先恐后跑向侦缉队的阵地。

这个时候,黄侍郎比谁都跑的快,带头冲在前面。

等大家都到了的时候,日军上尉已经带着士兵往回走来了。

黄侍郎上去点头哈腰,“小野太君,院子里的土匪已经被我们给击毙了,还有漏网之鱼要不要去追?”

“不用了,他们已经逃跑了。”

日军上尉向不远处侦缉队的一个中年男子招手,此人左腿受伤了,在一个侦缉队员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日军上尉熟视无睹,反而露出了一丝不屑之情,对着黄侍郎和中年男子说,“黄桑、李桑,你们负责打扫战场,我们开路滴。”

手一挥,带领手下大步流星往停车的位置赶去。

“小野太君请留步,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中年男子不甘心地去追小野,反而激怒了人家。

小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中年男子,恶狠狠地从刀鞘中抽出半截军刀呵斥,“八嘎,你的良心大大地坏,死啦死啦滴。”

中年男子一懵,急忙摆手后退说,“太君,误会误会。”

“哼。”

小野送回军刀,继续往前走。

杨崇古觉得很滑稽,轻轻捣了身边的大江,努努嘴问,“那个李桑是谁呀?”

大江顺着杨崇古的视线望向中年男子,不屑地说,“侦缉队长李德利,兼职日语翻译官,怎么你不认识他呀?”

杨崇古瞅了大江一眼,佯装生气说,“看你说的,我才来几天,哪有你那本事自来熟。”

大江得意地笑了笑,嘴角上扬说,“也是。”

李德利的囧样,黄侍郎全看在眼里,乐在心中,转过身体背对着李德利,正假模假样地大声指挥着警员说,“各位兄弟,大胜仗是我们和太君打的,大家回去都有赏,还都愣着干什么,抓紧打扫战场呀?”

没有一个警员牺牲,甚至一个受伤的都没有,科长发话了,回去给奖励,这是天大的好事。

警员们顿时起劲了,都争着抢着干活,急于在黄侍郎面前表现。

杨崇古和大江也跟着过去帮忙。

李德利铁青着脸,走向黄侍郎,趁其不备,猛地推了他一下后背。

大骂说,“谁说大胜仗是你们打的了?半夜偷鸡的黄鼠狼,真他妈的不要脸!”

黄侍郎腿脚跟不上,仰面扑在了地上,满嘴是泥。

“李德利,你他妈的想找死呀?”

黄侍郎爬起来,“呸呸”吐掉嘴角上的泥土,猛地抽出腰间的王八盒子,就要跟李德利来硬的。

李德利不惧,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你不是想扩大战果吗?有种就往这里打。”

幸存下来的十几个侦缉队员听到吵架声,纷纷跑过来围住黄侍郎,也拔出手枪指向他,支援他们的队长。

黄侍郎不愿吃亏,冲向远处的方汉洲大吼道,“老方,你还愣着干什么,把兄弟们都叫过来,跟他们干!”

不用方汉洲招呼,警员们扔下手中的活计,个个都端着长枪跑了过来,在人群外面形成了一个大包围圈,把侦缉队员全围在了里面。

谁的人多,谁的人少,一目了然。

刚才在般尸体的时候,杨崇古大概数了一下,侦缉队死了有十几个队员,剩下的是七八个土匪的尸体。

而在场的警员有三十多个,几乎是里面侦缉队员的一倍,要是火拼的话,李德利肯定是输定了。

黄侍郎知道自己兵强马壮,枪口果真顶在了李德利的脑袋上,嘴上也是更加强硬。

“李德利,你他妈的少跟老子来这一套,你以为我不敢呀?”

杨崇古看着眼前的对台戏,心里兴奋,暗暗说,“对对对,黄鼠狼,棒极了,硬起来,我看好你,送给他一颗花生米尝尝吧!

可是,才几秒钟,李德利就举手抹开黄侍郎的枪口,冷笑说,“黄鼠狼,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还真没这个胆子。”

“你……!”

黄侍郎气的干瞪眼,也不坚持,顺势把枪口朝下。

这让杨崇古异常失望,心里骂道,“银枪蜡头。”

警员们见科长怂了,面面相觑,也都有将枪口放低的意思。

杨崇古今天算是见识了,黄侍郎就是一只纸老虎,对外是怂货,对内可是凶恶的很。

黄侍郎失去了面子,咋呼呼地环视众警员,嘴里骂道,“谁让你们放下枪口的?都给我对准了!”

众警员又抬高了枪口,两人一个对准了眼前的侦缉队员。

李德利撇了撇嘴,嗤笑说,“怎么地?你我就这样僵持下去?大家火拼?”

黄侍郎冷笑说,“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哼。”

“你临阵畏战,不服从我的指挥,让我的侦缉队损失惨重,我要到山本那里告你一状。”

“你想告老子的状?”

“老子不怕你!”

“是你自己看不清形势,瞎指挥,还怪起老子来了?”

“没门!”

“况且,老子为什么要听从你的指挥?”

“老子的吃穿用度都是太君给的,你又算哪根葱?”

李德利气的要吐血,“黄鼠狼,你给我闭嘴!”

“你一点损失都没有,还在这里抢占功劳,你还是人吗?”

“没有损失那是老子的本事,太君冲了,我的人也冲了,谁说我在抢占功劳?”

“不信,你自己过去看看,厂房里的土匪都是我们打死的。”

李德利腿脚不好使,这不是欺负人嘛。

“那是太君的掷弹筒炸死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谁说是炸死的,身上的弹孔都是我们打的。”

李德利说不过黄侍郎,不想再浪费时间,撂下了一声“哼”就拨开人群,从杨崇古的身边走了出去。

杨崇古这才看清楚李德利的长相,原来他就是白天在垃圾厂的那个中年男子。

李德利走到十几具侦缉队员尸体的旁边,叹了口气,指挥余下的队员抬走。

见侦缉队员走远了,黄侍郎这才对警员吩咐说,“我看你们都没放几枪吧?把口袋里的子弹全部打光。”

黄侍郎看向身边的一具尸体,接着说,“每具尸体都给我补上几枪。”

打活人不行,可要是打死人,每个警员都是行家里手。

黑夜里,伐木场的方向再次响起了枪声。

砰!

砰!

砰!

枪声杂乱无章,响彻了整个夜色的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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