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烟找到阿胶回来,景稚月已经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妾室们按规矩请安。

景稚月闻到柔姨娘身上的幽香,面露新奇。

“你今日身上这香闻着倒是新奇,可是有什么门道?”

柔姨娘将腰间的香囊摘下来,说:“这是奴婢自己摘了花瓣做的。”

“本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王妃若是喜欢,奴婢就将这个送给您了。”

“王妃放心,这是奴婢昨晚刚做好的,都是新的呢。”

景稚月看着香囊上精致的络子,意味不明地笑了。

“难为你有心了。”

她不想多事儿,可这人下手却足够狠辣。

如果她把昨晚那盏燕窝喝了,再加上这香囊中催发药性的香,不出半月就能送她安心上路。

怕自己的秘密被她发现,所以就要先下手为强吗?

见景稚月不动,柔姨娘秉持着自己一贯的温顺,索性跪下去双手把香囊系在了景稚月的腰间。

旁边有人见了她这副卑躬屈膝讨好景稚月的样子,鄙夷之色连成一片。

景稚月看着她恭顺的眉目,心下一点点变凉。

她没心力去探查柔姨娘给自己下毒的神通广大,也不想探究其中牵扯了多少污垢。

可人做初一,我回十五。

礼尚往来,这是规矩。

不一会儿,妾室们各自散去。

景稚月若有所思地说:“府上的人可有定期请大夫来请脉的往例?”

许嬷嬷说:“府上的正头主子就只有王爷和王妃,太医院的大夫每隔半月会定期请脉。”

“其余人都是有了不适的话,再请大夫。”

景稚月摇头说:“这样也不妥。”

“病从根子起,防病总比治病强,找个大夫请平安脉的花销算不得什么。”

“去外头请个名声好的大夫来,给府上的姨娘们挨个请脉,若有不对的地方,就从账房拨了银子该治的治,该调的调。”

她说完看了许嬷嬷一眼,笑道:“只是大夫多是男子,给姨娘们请脉多有不便。”

“嬷嬷辛苦一趟,陪着大夫把府上都走上一遭,也省得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言语。”

景稚月是王妃之尊。

可这个王妃到底有多少水分,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她出于好心请了大夫,传出去的话却不是能受她控制的。

这么说合情合理。

许嬷嬷没多说低着头应了。

下午。

景稚月午睡醒了,坐起来就说:“丹烟,今早我光惦记着柔姨娘的香囊,把正事儿忘了。”

“你把阿胶给柔姨娘送去,说不定正好用得上。”

丹烟听了无声微僵。

见她不动,景稚月奇怪地说:“愣着做什么?”

丹烟抿了抿唇轻轻地说:“柔姨娘午间突发恶疾,已经去了。”

景稚月吓到了似的,喃喃道:“去了?”

“你是说她死了?”

“今早上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福子正好走到门外,听到这段呦了一声,横了丹烟一眼,斥道:“没规矩的丫头!”

“不相干的奴婢死就死了,你说出来侮王妃的耳朵作甚?”

“自己出去领罚!”

丹烟低着头出去了。

福子说:“奴才给王妃请安。”

景稚月没看到他一样,失魂落魄地说:“怎么就死了呢?”

“我看着她也就是气血不调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还想着给她一盒阿胶补补身子,可这……”

她说一半话音戛然而顿,甚至还红了眼眶。

福子看了眼摆在边上的阿胶,叹着气说:“您是好心,可惜那奴婢当不起这样的厚福。”

“您就别放在心上了。”

福子又宽慰了景稚月几句才退出去。

回到听竹苑,他低声说:“王爷,瞧王妃的样子应当是不知情的,今日的事儿只怕是误打误撞。”

“误打误撞?”

谢空青幽幽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那人他留了许久没动,为的就是等个时机。

可今日就这么被景稚月误打误撞给破了局。

这真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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