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月转着手中的请帖想了想,说:“嬷嬷,王爷可知道这事儿?”

许嬷嬷以为她是想让谢空青陪着一起回去,顿了下解释说:“回王妃的话,王爷是知道的。”

“只是王爷被皇上禁足不得外出,就不能随您一道回去了。”

谢空青人品宛如甘蔗,细品全都是渣。

但他出手大方,直接让许嬷嬷把库房的钥匙带了过来,景稚月想挑什么做寿礼都可打开库房随便拿。

景稚月本来是不想去的。

可听到这里突然就改了主意。

在淮南王府里处处受限处处不便,能有机会单独出门,何乐而不为?

她把请帖递给空心,淡淡地说:“备一份儿差不多的寿礼,三日后咱们准时出发。”

三日后,景稚月施施然的上了马车。

与上次回门时的冷清惨淡不一样,宣平侯府的老夫人七十大寿,今日来贺喜的车马不绝,在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

景稚月掀起车帘看了一眼,悠悠道:“看样子二弟的流放并未给家里带来多大的影响,我之前的担心倒是多余的。”

空心不忍提起宣平侯夫妇大病一场的事实,斟酌了片刻才小声说:“侯爷夫妇再疼惜二少爷,也不得不撑起一府门户,该办的事儿还是要办的。”

景稚月听完无声乐了。

也是,这对绝世好爹娘心里想着的只有自己,再悲痛欲绝也不会影响他们结交权贵为自己牟利的。

尽管谢空青没到,可淮南王府的马车徽记独树一帜,无人敢挡。

景稚月在无数道打量的目光注视中下了马车。

门房堆满笑迎了上去。

“小的给王妃请安。”

景稚月颔首嗯了一声,越过众人轻车熟路的往里走。

“淮南王妃到!”

花厅外一声高喊,里头的人无声一寂,大多数人纷纷站了起来。

淮南王冲冠一怒,为王妃安危凿了码头无数船只,这事儿在望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景稚月再被人鄙夷不屑,她如今的身份到底是不一样了。

谁也不想冒险开罪淮南王。

景稚月第一次感受到了狐假虎威的快乐,矜持地颔首一笑,视线一转落在依旧站着的景夫人和景摘星的身上,眸光无声微凝。

她没说话。

跪下去的人也不敢起来。

气氛一度陷入僵持。

空心冷下脸看着站着不动的景家母女,不悦道:“放肆!”

“见了王妃,为何不拜?!”

景夫人原本还想端一端王妃母亲的架子,冷不丁听到这话气得面皮都抽了起来。

她怒道:“我是……”

“不拘是谁,品阶低于王妃者,见了王妃就当按规矩行礼问安,否则就等同蔑视皇家威严!是对王妃的大不敬,罪当仗责!”

景夫人闻言大怒,下意识地看向了景稚月。

可景稚月专心致志地看自己的指甲,一眼都不看她!

景摘星的脸色也不太好。

可她到底是能忍,赶在景夫人失态之前,咬牙跪了下去。

“参见王妃。”

景稚月刚听到似的眨了眨眼,笑得一脸无害地说:“哎呦,母亲和妹妹不必多礼。”

她作势虚扶了一把景夫人,不等景夫人站稳,就自然而然的在上首主位上坐下。

在场的女眷中她的品阶最高,坐主位无可厚非。

只是若论人情世故,家中长辈在,这位置本不该由她坐的。

景稚月注意到景夫人铁青的脸色,神色如常地扶了扶鬓边的簪子,笑着说:“母亲这么看着本妃作甚?”

这就生气了?

就这点儿道行?
"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