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如此结论,她也不敢说百分百保证白文祐身上的魔气可以驱除,最坏的打算就是杀了白文祐。

见软的不行,那狐形的魔气操纵白文祐幻化武器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们要是敢不放我,信不信我杀了他!”

白芷月道:“你杀了他,你也活不了。”

魔物笑着道:“我可以存在任何人的心里,但是这个人恐怕只有一个吧。”它离开白文祐的身体,悬空半步道:“让你们看看现在的白文祐。”

魔气离开后的白文祐,慢慢清醒了过来,刚一清醒就看到他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跪在地上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声嘶力竭的喊着:“别说了,别说了,我错了!唐柏,我不该,是我不该!我要去找他!”他看到白芷月和白酒娆两人道:“姐姐,姐姐救我,我好痛苦。姐姐,我想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姐姐。救我,我还要去找他!”

看到这副样子,白芷月也有些于心不忍,她问道:“二妹,没有办法救下三弟吗?”

白酒娆看着白文祐:“三弟,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不再痛苦,你可愿意,”

白文祐道:“我愿意,我愿意!”

见他这样,白酒娆也没在多说什么,她拿出一个小瓶子。手拈兰花开始念念有词,而后抬手往捂着头的白文祐头上轻轻捏住了什么东西,她道:“若是我拿走这一缕,关于你和唐岁爻的回忆就都没了。白宸,你要想清楚了。”

“拿走!拿走!”白文祐跪倒在地上,哀求着。

白酒娆将捏住的那一缕放入了瓶子里,封锁后放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随着那一缕东西抽走,白文祐倒在地上不知生死,那魔气大笑着道:“你们都中计了!啊哈哈哈哈哈!”话毕,他钻进了白文祐的身体里,看着众人:“放我走,这小子还能有一线生机,不然我立刻杀了他!”

白芷月果断道:“狐长卫!放人!”

九名狐长卫退开一步,大阵荡然无存。一边的大臣和侍女们看得心惊肉跳,几个年迈的大臣看到这一幕,目光落在白芷月身上摇了摇头。

失去禁锢的魔气大笑着就要飞身离开。

“尔敢!”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喝,魔气缠身的白文祐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了一样,被压在了地面。

一个身缠锁链的人自天而降,他不过虚虚一抓,就从那白文祐身上将那魔气抓了出来,凝聚在他手中被一股旋风包裹。魔气在里面不甘心的冲撞:“大人!我都是为了你啊!”

看到那人,白芷月柳眉一挑:“就是他?”

白酒娆笑着道:“是啊,怎么样?”

白芷月拿出自己的烟斗吸了一口,打量着高空的唐岁爻:“模样不错,也难怪白宸为他三次入魔。”

手中的魔气乱窜,唐岁爻手握成拳将其化为乌有,随即朝着那倒在地上的白文祐飞身而去,站在一边九个狐长卫拦在两人面前。白芷月和白酒娆走到他面前,白酒娆打趣道:“怎么,来了此地也不见见两位姐姐吗? ”

唐岁爻僵住了身子,他形如木偶一般转身对着白芷月和白酒娆道:“见过……两位姐姐。”

瞧出他的不自在,白芷月道:“小宸让你费心了。”

唐岁爻低着头,面上有些羞涩:“姐姐,都是白宸在照顾我。”他心中牵挂白文祐,也无心多谈,与两人谈了一两句后,他道:“姐姐,可否让我去看看白宸?”

白芷月挥手。

狐长卫退到一边。

唐岁爻跑到白文祐身边,担心的看着自己心上人满身的伤痕,连忙替他诊脉一番。他察觉到白文祐此刻性命危在旦夕,来不及多想,唐岁爻请求道:“二位姐姐,可否为我护法?我好为白宸疗伤。”

白酒娆拿出瓶子道:“你真的要救白宸吗?即便他已经把你忘了。”

闻言,正要疗伤的唐岁爻愣了一下,忽然咳嗽起来。他咳得又急又喘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一样,咳嗽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嘴角的溢出一些红色的血,随着他的喉结滚动,唐岁爻露出一丝苦笑道:“他不记得我那是他的选择,我救他那是我的选择。”

白芷月绕到他身后,打量道“有趣,你身上还有伤吧。”

唐岁爻坦诚:“不瞒姐姐,的确有伤。”哪知话音刚落,身后的白芷月忽然出手,他怀中抱着白文祐无法躲闪只能挨下这一掌,方才咽下的鲜血又涌上喉咙。

瞧着唐岁爻吐出了那口鲜血,白芷月将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塞进了还未反应过来的唐岁爻嘴里:“吃下去。”

那颗药丸几乎是被白芷月塞进去的,顺着他的喉咙咕噜滚进了肚子里。

白芷月道:“你受了白宸从人间带回来的妖剑一剑,那剑邪气,无法让被它伤到的人伤势痊愈,想来你这些日子也是躲在哪里疗伤,这个药丸是我族珍贵的疗伤圣药,你且吃了它,抵抗那妖剑的邪气,稍后我与你二姐一同为你疗伤。”

“二姐?”唐岁爻没反应过来。

白酒娆笑着道:“是啊,我是二姐。既然小宸心悦你,又曾听他说过你二人在人间有过拜天地一事,既然拜了天地,就是狐族的人,就是一家人了。”

唐岁爻没想到白文祐的两位姐姐是如此平易近人,他郑重道:“谢谢。”

“来吧,你先为白宸驱除身上残余的魔气,至于疗伤,你自己身上还有伤,就不要再逞强了。”白酒娆说着与一边的白芷月坐了下来,准备为他护法。

……

天色逐渐转黑,院子里的灯笼一盏一盏的亮起来。

狐长卫守在一边,大臣们三三两两的逐渐散去。

唐岁爻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看到这一幕,白酒娆暗道:“不好!这孩子不是单纯的救人!”但事情至此已经无法回头。

随着唐岁爻结束疗伤,昏死过去。白酒娆注意到白文祐身上两道刑罚加诸在一起的伤势在缓慢愈合。

白芷月让人把唐岁爻带到大殿后面的客房里,临走前她道:“二妹,三弟就交给你了。至于那个孩子,他如此真心对待小宸,我们狐族也不能亏待了他。”

旁人得令而去。

白文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后了,唐岁爻在狐族疗伤圣药以及白芷月和白酒娆的帮助下,伤势逐渐恢复。

唐岁爻是在第二天醒来的,一醒来就请求让他加入销毁那七星九曜盘的队伍中,白芷月已经在让人就着那七星九曜盘销毁来组织人手,本想让唐岁爻多休息一会,可无论如何唐岁爻一定要亲自参与销毁七星九曜盘,两人劝说不过,便让他加入了。

原本对她们而言极难销毁的七星九曜盘在唐岁爻的加持下很快就出现了裂缝,而后四分五裂化作了飞灰。做完这件事后,唐岁爻就离开了狐族,从此再不知下落。

而醒来的白文祐自此再没了关于唐岁爻的一切记忆。

……

听完自己二姐的话,白文祐沉默片刻道:“原来我不知不觉辜负了他这么多。”他眼尾发红,声音颤抖。

白酒娆看向他:“既然你回来了,看来你是又遇到了他。”

白文祐摇摇头:“我不敢确定,只是感觉现在遇到的那个人不似凡人,原以为是哪个好友,可……”

他现在也不敢确定了。祝安康,这个名字他从未遇到过。

白酒娆道:“既然记忆拿回来了,你打算去找他吗?”

“我不知道,姐姐。”白文祐有些迟疑:“姐姐,我有些混乱。”

白酒娆道:“罢了,你且去同大姐说一下。”

“好。”白文祐站起身:“二姐,我走了。”

九星阁中,白酒娆叹了一口气道喃喃道:“弟弟,万望一切好自为之。”

……

从九星阁离开,白文祐来到了缱云殿,这里是白芷月平日里休息的地方,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姐姐。”

门内传来白芷月的声音:“拿回来了?如何?”

白文祐吐出一口浊气看着明亮的弯月道:“一切安好,姐姐莫要担心。只是我遇到了一个人想去看看是不是他,故来向大姐辞行。”

门内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后,随着脚步渐近,“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屋里的白芷月身上披着一件大袄,俏丽的脸藏在柔软的毛绒里,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劝道:“白宸,既然你已经拿回记忆,现在又已经深夜,何不如等到明日一早再下山?”

白文祐摇摇头坚持道:“姐姐,他为我受了伤,我想去看看是不是他。”

白芷月知道自己的弟弟在舍弃记忆之前一直在寻找唐岁爻,现在拿回了记忆。如此迫不及待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自己的这个弟弟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就不轻易改变,她道:“既然打定了主意,那便去吧。”她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只倚靠在窗台的狐狸,下面坠着络子,她道:“这玉佩给你,它可助你遮掩妖气,还可助你安神。”

白文祐接过来,在自己腰间佩戴好,见礼道:“多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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