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阿暖大概已经想好,自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样子了。

她不敢再说下去,只是怔怔地转过头,看向了躺在藤架上头,连眼泪都好像凝滞在脸颊上的李长月。

下一刻,李长月眼中的愤恨即将喷薄而出!

阿暖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本能地躲在了齐历泽的身后,小声嘀咕:“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本王就是那个意思。”

旁人听没听到阿暖的话,她不知道。

反正齐历泽这话说的很大声:“本王的王府,不是泔水桶,容不下那么多脏污。”

泔水桶?!

所以李长月在他眼中,不仅是脏污,还是泔水?

阿暖又一次见识到了齐历泽“杀人诛心”的能力。

“臣女……臣女是活不成了!”

藤架上的李长月翻身,似乎想要捂住自己的脸。

但她忘了自己身在窄窄的藤架上。

阿暖只听到“咚——”的一声,李长月本已包扎好的头,就这么悲催的又一次地砸在了地上!

这一次,她是真的晕过去了!

李家人被李长月这么一弄,也乱做了一团。

有上前去扶李长月的,也有忍不住低声咒骂齐历泽的。

本来安静的养心殿,霎时之间反而吵闹了起来。

坐在殿中的皇上,叹息一声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无奈地看向了齐历泽:“皇叔,你怎么尽是会给朕找麻烦呢?”

他就像是一个抱怨齐历泽的“家长”:“朕知道,你最是爱干净之人。可那李姑娘她到底是个姑娘家,李家也于国有功,你怎能如此说人家呢?”

等会儿!

阿暖怎么觉得,从这皇上的眼中看到了对齐历泽的宠……宠溺?

她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们二人好像并不像是外间传言的那般疏离啊。

但是作为一个皇上,居然像是宠小孩一样的对待自己的皇叔,这事儿怎么想怎么奇怪吧?

看阿暖揉眼睛,齐历泽还以为自个儿的小妻子是困了。

他拉了拉阿暖的手,低声道:“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们就回府睡觉。”

阿暖不解:大下午的睡什么觉?

皇上扶额:“皇叔,你说你现在让朕怎么办?”

齐历泽耸肩,似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他们回府,别来烦我!”

本就丢了脸面的李家人,更是要被气得吐血。

齐历泽的心里,却只有自个儿的小妻子要睡觉这件事。

他说完这话,竟是拉着阿暖那只没有被吊起来的手臂,几乎是拖拽着让阿暖转了身,然后朝着养心殿外而去。

直至阿暖回到历亲王府,被妥帖安置在了床榻之上,她都不明白,齐历泽为什么执着于让她睡觉呢?

但下一刻,看着就陷入了睡梦的阿暖,连伺候的丫鬟蕊儿都叹息一声:“咱们家王妃还真是心大啊!”

——

待到阿暖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傍晚时分了。

“啊!”

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睡着了,突然坐起身来,将旁边伺候的心儿也吓了一跳:“王妃,可是做噩梦了?”

她多希望,今儿在养心殿发生的事情是一场噩梦啊!

阿暖摇了摇头:“王爷呢?”

心儿眨眼:“早就入宫了!说是陪皇上下棋去了。您饿了没有?”

阿暖哪儿有心思吃饭啊?

她用仅能动的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苦兮兮了一张脸,此刻只想倾诉:“心儿,你都不知道今儿入宫发生了什么!”

“奴婢知道啊!”

心儿的表情认真,一副单纯模样盯着阿暖:“就是那个李姑娘,缠着咱们王爷。然后王妃您在养心殿‘大杀四方’,气哭了李姑娘,最后拉着王爷回府,拒了李姑娘想嫁入王府做侧妃的事儿嘛!”

这一番话下来,阿暖是彻底呆愣住了。

怎么就成了她“大杀四方”,她不让李姑娘入府了?

“啊!”

阿暖哀嚎一声:“外头就是这么传的?明明是王爷自个儿拒绝了那李家啊!怎么就赖到我的头上了?”

“不止如此呢!”

外头早就听到了动静的蕊儿也端了饭菜进门,对着头发已经被揪得乱糟糟的阿暖叹息一声:“虽王妃您只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可外头都传翻了天了。说历亲王娶了个善妒恶毒的母老虎,说您在养心殿,当着皇上的面儿,将那李姑娘骂的狗血淋头,把李姑娘给气晕过去了呢!”

“人言可畏”四个字,阿暖如今是体会到了。

她整个人的身体都瘫了下来:“王爷就没给我解释解释?”

蕊儿无奈一笑:“我的好王妃,您这想什么呢?您睡了之后,王爷就入宫去了,只怕现在都不知道这些传言。就算是王爷想解释,可要给什么人解释啊?难不成到大街上,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大喊,事情不是那样吗?王爷怕是疯了也做不出这种事。”

心儿在一旁,认真点头:“蕊儿姐姐说的是。只有咱们王妃才会做这种事。”

阿暖没好气地白了心儿一眼,干脆再一次躺倒在了床上。

她的眼神生无可恋:“完了,成了毒妇了。我这一世英名,全都毁了!”

蕊儿让心儿去准备饭菜,然后才小心地将阿暖给扶了起来:“别泄气啊。好王妃,还不到您泄气的时候呢!”

她从袖中,取了一封帖子,递给了阿暖:“明儿镇国公夫人的六十大寿,您还得去呢!”

阿暖苦兮兮了一张脸,看着那金丝菊檀木香的帖子发愁:“能不能不去啊?”

蕊儿坚定摇头:“不能。”

阿暖的脸上,就只剩下了苦涩。

——

阿暖原想着等齐历泽回来吃饭,然后再商量一下镇国公夫人寿宴的事情。

谁知宫中来了消息,说皇上留齐历泽今日在宫中用膳,还有半局棋没有下完,让阿暖别等。

阿暖的脸,越发皱成了包子一般:哪有人新婚第三天,就把新郎官给拐走了的啊?

但她也知道,看样子那镇国公夫人的寿宴,她是躲不过去了!

她化悲愤为食欲,吃了整整一大碗米饭之后,才叫来了蕊儿:“走,陪我去库房选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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