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肯定不能藏着掖着的!

本来小德子还想努力努力让柳依依精神好些,找到喜欢的事情做后再去王爷面前领功,但杨长水却觉得他还是嫩了点,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小事?你当时都吓得腿肚子都软了,怎么现在还敢瞒着王爷?刚夸你有前途,你的前途就不要了?”

他以此告诫小德子,“主子的事情,别侥幸,别拖,别为了自己的功劳去藏着掖着不说。不然出了事情,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再者说,他们家王爷又是个记仇的性子,更没有点温和在,他骨子里面就是冷的,除了柳依依,这满府的奴才都死了他都不在乎。

他和小德子在这里嘀嘀咕咕的说话,姜槊早看见了。见他又带着小德子进来,小德子脸白得厉害,倒是笑着问,“这是怎么了?”

小德子噗通一声跪下去,将刚刚对杨长水说的事情又对他说了一遍。姜槊就蹭的一下站起来,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做没有普通姑娘家的活泼。”

依依在他面前爱笑得很,今日早间还笑了,哪里沉寂安静了。这些狗奴才是想要污蔑她的名声吗!

杨长水早跟着跪下去了!他比小德子反应快,赶紧道:“王爷,您消消气,小德子也是为着依依姑娘好,她今日实在是发呆太久了,他这才去回去细细想,要是他有坏心,这事情就不敢跟您说了,是实在担心,这才马上来说的。”

姜槊也不是那种胡乱砍人头的。此刻安静下来,倒是想起了她之前说小德子把事情都做了她很无聊的话。

无聊就坐着发呆?不是让她做衣裳吗?

他眉头紧皱,杨长水就道:“王爷,不若您明日亲自看看?”

他说着说着打了自己一巴掌,故意骂自己,“都怪奴才太着急了,这才拉着小德子直接过来跟您说。理应明日老奴亲自看一看再跟您说的。”

姜槊厌恶他这点小心思,“滚出去,待会我亲自去看她。”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了。柳依依却还没过来。他便直接过去,她住的小厢房离他的屋子不远,走过去也没几步路。

她不在院子里,反而是抱着本书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屋子里的窗户前,正在探出头去看后面的风景。

他进屋看见的是她的侧脸。她长得好,侧脸有种婉约美,他很是喜欢。但此刻脸上却呆呆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她真如小德子说的一般,没点精气神,一点也不活泼了。他的心就有些闷闷的,心里对杨长水和小德子甚至挪出去的晴雨,皇后赐的三个大丫鬟以及很多人都产生了怨恨。

当然,他自己也是有错的。他最近太忙了,没有顾得上她。他轻轻的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什么呢?”

柳依依吓了一跳!她埋怨道:“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说。”

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姜槊就温温和和的问她,“你在想什么?我看你想得很出神。”

其实更想问她这般坐着就发呆什么时候开始的。

怎么就突然这般了呢?

他很痛心,很自责。柳依依却还是有些埋怨他打断了自己脑海里正在驰骋的话本。

她就有些不高兴,然后还不太想把自己写话本的事情告诉他。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她之前什么都跟他说的。

但这好像是一个不能与他共说的秘密。他有他的天地,外面有无数的人可以与他交谈,她就只能写话本了。

这是独属于她的东西。她鬼使神差的,第一回在他面前撒了慌。

她说,“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觉得无聊,便发呆了。”

“但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应该就是无聊了。”

姜槊就叹气,“那让你做事?继续晒书?”

柳依依也不愿意。其实不干活挺好的。她说,“干活会累。”

姜槊就真的不知道让她做什么了。他问,“你想做什么啊?”

柳依依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姜槊唉声叹气,这比他在朝堂上跟人争论还累。柳依依见他这副模样,哪里还舍得他为自己担心,连忙让他去自己床上睡。

“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应该是不习惯这种日子,等我习惯习惯就好了。你快睡吧,我看你都要累趴下了。”

姜槊见她还操心自己,便一颗心柔了又柔,他拉着她的手,“你陪我睡会?”

两人小时候要是有不高兴不舒服的地方,就躺在一张床上抱团说说话。

但柳依依却不肯,疑惑的道:“我十二岁那年你不是跟我说,咱们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不能再在一块睡吗?”

她在桐园只跟主子在一块,极少跟其他人说话。于是所有的学识都是从书上和主子的教导而来,主子的教导又比书上更让她信服。

主子说过这话,她一直记得,所以是不能抱在一块睡的。

姜槊的心就梗了梗。确实,这是他说的。

他自然知道两人大了,不能躺在一张床上,但此时此刻,他一颗心柔情似水,酥酥麻麻,就是想要抱着她说说话。这股子念想被她驳了之后,瞬间就失落得很。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能道,“我就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咱们很久没在晚上说很久的话了。”

柳依依就爬到床尾去,“你都这般累了,也别说话啦。我蹲在这里,你睡吧,睡吧,瞧你累的。”

姜槊就真的睡着了。等睡醒的时候,天都是黑的,他睁开眼睛,见她挑着灯在给他做衣裳。

但衣裳上面平平整整的,没有一点绣纹。他就也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要不,还是绣上柳树叶吧?”

柳依依却摇头,“不绣,我都想好了,给你绣一棵松柏上去。松柏最是常见,应当无碍的——”

说完抬头,又有些惊疑不定,“是不是我想的不对?”

她笨笨的,又不懂外面的规矩,就怕想错了。

姜槊心里就开始泛酸。他走过去,第一次跟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说,“让你畏首畏尾的,还不如在桐园时痛快。”

柳依依奇奇怪怪的看了他一眼,“主子,你如今好爱反省和苛责自己啊。”

她没什么啊,有吃有喝还有人奉承——他为什么总觉得她受了委屈。

真是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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