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在手腕被松开的同时。

口诀默念,灵针暗凝。被紧紧压住的那只手,隔着他华丽而光滑的绸缎衣袍,手腕一动,一针失魂……

与此同时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在南宫玉恒隐约感觉到微弱的刺痛,陷入迷茫状态的刹那间,她刚刚被松开的手腕奋力抓起酒壶砸向他的脑袋,尖细的壶嘴对准太阳穴,狠戾非常!连同她的神情也在这一刻,变得平静而冷漠。

身承业障,灵针失效。

感受到强烈危机的意识,让南宫玉恒很快反应过来,眸光一变,带着练武之人特有的敏锐和速度,瞬间拦下并抓住桐笙的手腕。而桐笙同时低下头,狠狠的把脑袋往上一顶,瞬间只听到一声让人牙酸的嗑撞声,南宫玉恒顿时闷哼,表情有些痛苦的捂着下巴往后仰……

桐笙抓住机会借力撑起,并猛一伸腿,长腿笔直如箭离弦、一脚踢向他胯下不可描述之处,劲风凌厉让人心惊胆战,动作狠快得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这一脚,要是踢实了……

南宫玉恒眼神一变,后仰的身体在半空中折出诡异的弧度,瞬间五指如爪,几乎是险之又险的抓住桐笙的脚踝,并狠狠一扯。这一扯,便将她好不容易凝聚在脚尖的暴发性力量,扯得一泻千里!

她整个人也顿失平衡,被他扯得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我不服,”桐笙咬牙道,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怒意。

方才的剧烈动作,已经耗尽她所剩无几的精气神,而那一脚没能废掉这混帐她真的很不甘心。

——我不服。

尽管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但丝毫不影响话意里,那种郑重而平静的淡淡不甘心。说话的同时,桐笙胸前不停起伏着,实在是太累了,气虚力竭般带来的虚脱感,以及突如其来的阵阵晕眩失神……

她深知自己快要坚持不住,只得咬着牙缓缓抬手去抓住他的手臂。

“你要怎样……才服?”南宫玉恒凑近她问,确信她已无反抗之力。带着玩味般的低昵语调,渐渐在唇齿间辗出一丝血腥味来。

对于方才那凌厉狠辣的一脚,他仍然记忆犹新。但是在心有余悸的同时,又忍不住对她另眼相看几分……有女狠辣如此,若非这‘惊艳’一脚针对的是他,他一定会拍手称快并由衷地叹上一句‘夫复何求’?

凶悍如此,谁敢当夫?

“等,我病好了,再打一场……”

话音渐弱,桐笙眼前渐渐有些发黑。就在她支撑不住要晕过去时,突然听到他凑近在耳边温柔诱惑而极其残忍的说,“好啊……我答应你,不过在此之前,小美人要不要猜猜看,等你晕倒了之后……我会对你做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

操你

她眼前一黑随之失去了意识,而灵针,仍然留在他的身体当中。

清晨,天色微明。

山涧早起的飞鸟清啼。桐笙连走连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裳,片刻后缓缓从悬空回廊上下来,正巧遇到经过的一个的道姑,模样秀丽,年龄大约在二十四、五左右,并且虽然穿着道姑的蓝长袍子,但却梳着两个花苞一样的发鬓,带着玉发簪,神态和气质皆跟道观里别的姑子不一样。

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往身后的山亭。

那么对方的目的,便自然是自己身后的山亭所在。桐笙淡淡的想到此处,面色略有些惋惜,随即冲眼前模样秀丽的女子笑笑,算是打招呼。

“你……”

青竹微微皱眉,很快掩饰往自己的讶异。并且不留痕迹打量着桐笙身上略有些凌乱的贴身衣物、以及蹭到的灰尘和绿色草汁,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径直越过她后,步伐飞快的往山亭而去。

这里可是长帝姬的清修之所,那个人……简直是!!!

感觉着擦肩而过的人迅速远去。桐笙有些无奈的的摸了摸鼻子,知道是自己这副样子,让人家多样了,唉……不过更惋惜的是去了就会看到,看到了说不定就会把那混帐救起来,真是可惜了她清醒过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混帐吊到悬崖边缘,吹吹凉风醒醒脑的……

话说匆匆赶往青竹,越想脸色越有些难看。然而等匆匆来到山亭里后,却遍寻不见要找的人。

只看到台阶处被打翻的酒壶银杯,乱七八糟泡在酒液里,而周围明显有打斗挣扎过的痕迹。青竹瞬间想到方才遇见那少女。仔细回想起来,当时少女那种极其自然而、没有丝毫异样的淡然神情分明很可疑!!

难道是……

心底闪过某种可怕的念头,让她脸色猛地一变。尽管知道这绝不可能,但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到山亭外围的悬崖。却在同时,不经意间瞥到外围的护栏底下,隔着半米的距离两边,分别绑着两道红色绳结。

竟是用绸缎衣物所绑,绷得紧紧的垂掉下去,而下半截被山亭地基挡住,看不清楚究竟吊住了什么重物。

她却因为认识那绸缎华服,而脸色大变地慌乱翻出山亭里层的护栏,迅速窜过去扒在外围护栏边缘探身往下一看,捂着嘴失声惊呼道:

“六……六殿下!”

被吊住手腕的南宫玉恒,双脚悬空,底下是万丈深渊,他身上衣衫不整,神情茫然恍惚,仿佛对外界无所觉察,黑亮的发丝被山风吹得披头盖面,像风中浮萍般摇曳。

“天啊……”青竹喃喃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看到这样的可怕画面!

甚至,因为太过震惊,她差点失手翻出护栏,直坠底下的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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