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绍均是脾气最差的,最不好相处的,却是最仗义的。

这些好,阮怀玉都会铭记。

她推开蒋京南,去找言律,没回应他的半个字。

蒋京南这次没跟去,闲散地到谢绍均身边坐下,他没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大哥,这可是孟含容的订婚宴,你怎么好意思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来?”

何况他是收了请柬的,来得理直气壮。

谢绍均冲他竖起大拇指,“除了言律,我就佩服你。”

一个是没心没肺,一个是艺高人胆大。

没聊两句。

宴会厅外出了些响动,似是有人在吵架,人群纷纷朝着同一个方向游动,聚集。

蒋京南手指颤了下,被直觉支配着起身,也朝着停车坪的方向走去,谢绍均紧随其后。

越过人群,踩进草地里。

几分钟前还安静的地方,现在却热闹了。

阮怀玉到的时间刚好,分秒不差,看到明薇从言律车上下来,她衣服刚穿好,腰带却没系好。

忍了这么久,她忍够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该发作一回。

言律面如死灰地站在中间,一只手拉着她,“怀玉,你别误会。”

“误会?”阮怀玉如星的眼眸通红,眼泪摇摇欲坠,“她这个样子从你的车上下来,我该怎么想?”

明薇却没那么紧张,像是早有了应对的措施,却想要看着怀玉出尽丑后,再开口澄清。

被人当成笑话看这种事阮怀玉之前没少做过。

她家世好,模样好,却没什么脑子,这是圈内默认的事实,公然在别人的订婚宴上大吵大闹,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自己的未婚夫,传出去简直能贻笑大方。

可阮怀玉就是做了,这也是她这种直肠子性格能干出来的事情,没人觉得奇怪。

她身上那条白色礼服将人衬得干净清纯,小脸蛋上此刻尽是泪水,破口大骂的样子俨然与使劲泼妇没有两样,唯一的不同大概在于,她是一个漂亮的泼妇。

蒋京南与谢绍均站在一起,谁都没有掺和。

言律还在劝阻阮怀玉,要她别再哭,都是误会,怀玉指着明薇,“那你解释解释,我误会什么了?”

“阮小姐。”明薇一开腔柔软的调子是个男人都会沉溺。

此刻比起阮怀玉的失态、狼狈的模样,以及面上哭花的妆,她的无辜就是迷人的,“你真的误会了,我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言先生好心让我到他的车上处理一下。”

那语气,表情,楚楚可怜。

引得观众们生怜。

言律抓住这根稻草,顺势往上爬,“怀玉,真的是这样,你看,我把披肩都给你拿来了。”

阮怀玉清冷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她垂眸看着言律手上的披肩,湿润的睫毛被月光照耀得很是脆弱动人,“真的吗?”

“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原来知道,现在却是不知道了。

谢绍均冷笑了声,似乎预见到了结局。

一场知道结果的电影,是不值得浪费时间看下去的,他侧过身,走出纷扰的人群,知道真相,却没有掺和。

跟着看热闹的人大都在替言律说话,七嘴八舌,夸他好,让阮怀玉理智一点。

她的气焰在这些言论中一点点熄灭,情绪与表情都掌控的很好,天生的戏子,有着精湛的演技,从刚开始的错愕到愤怒,再到声讨,眼神的把握都很好。

蒋京南站到了边上,点了根烟,看着她演。

言律将披肩搭在她的肩头,回头笑着跟这些看热闹的朋友解释,“是怀玉误会了,大家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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